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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改变时代的炮响

第四章 改变时代的炮响

盖亚历1453年4月12日上午九点,导火线终于装入了魔晶石火炮的火门。这支庞大的炮兵部队在前线足足占据了4里宽的位置,火魔法师和雷魔法师共同在火炮上刻下了符文,然后一起念出咒语,雷与火在炮膛内迅速产生爆炸反应,强大的爆炸迅速引爆了魔晶石粉,魔晶石粉爆炸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迅速将大炮推出炮膛,朝着狄奥多西城墙轰去。

齐射开始之际,天翻地覆,地动山摇,这是所有人从未领教过的炮响,阿尔扎诺城的士兵甚至一度以为这是雷神降下的神威。炮弹发出致命的尖啸,将阿尔扎诺本就老化的狄奥多西石墙砸成碎屑,并慷慨地给附近军民带来绝望和死亡。对城墙薄弱地点的选择性射击起到了良好的效果。有时炮弹摧毁了整段的城墙,有时候是城墙的一部分,有时是一座塔楼,或一段胸墙——没有哪座城墙足够坚固可以抵御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,这样的攻城大炮足矣击穿任何一个国家的城墙,即使是《神州游记》中所记载的东方城墙。伟大的狄奥多西城墙分崩离析,守城的士兵目睹此景,无不瞠目结舌,惊惶不知所措。

部分花岗岩炮弹甚至穿越城墙,深入城区达一英里左右,一些击毁了民居、教堂,一些杀死了市民,一些坠入了市区中的果园。据说在方圆两英里的地界内都能感觉到强烈的震动,甚至在港口中抛锚的军舰,也不能幸免。

炮击对守军心理上的打击甚至更为剧烈和有效。炮击的轰鸣,烟尘和震动,即使经验丰富的佩勒德梅尔骑士和那不勒斯援兵也感到恐慌。对平民来说,这更似世界末日的征兆。四处是狼奔豕突的人群,妇女晕倒在街上,无助的市民只能聚集在教堂,徒劳地期盼女神的拯救。

卡尔西莉亚捂住了耳朵缩在了床上,里里外外叠了一层又一层的被褥,把自己裹得紧紧的,她从未见过在中世纪能够如此发出巨响的火炮,在她的记忆里,唯有对乌尔班大炮的描述能够达到这种程度,不对,即使是乌尔班大炮也无法达到这种程度,因为这其中有魔法的助力!

“救命!我不想在战争中死去,快让我回去,我不想来到这个世界!”

卡尔西莉亚在心里默默念叨。

“我是谁!我究竟在哪!”

卡尔西莉亚似乎疯了一般将身边的被褥尽数踢开,正准备要出门,紧接而来的一声炮响将她的耳朵震的发聩,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,两手止不住的发抖。

“公主不要害怕!”爱莎看见瘫坐在地上的卡尔西莉亚连忙扑过去将她揽进怀里,两人紧紧拥抱着,卡尔西莉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紧紧抱住爱莎,将脸埋进了爱莎的胸脯中。

“没事的……没事的……”

……

一瞬间,阿尔扎诺化为了人间地狱,不少教堂、房屋被炮弹击毁,火灾开始在城中蔓延,有的人被火活活烧死,有的则被花岗岩炮弹砸的死无全尸。

“杀啊!为了新月神!”

图克雅人的数万骑兵、步兵发出了吼声,刚刚被砸懵的守城将士还未从巨炮的响声中缓过来,第一波骑兵和步兵就掩护着攻城云梯扑了过来。

“快快快!装填炮弹,迅速反击!”卢卡斯嘶吼道,“快快快!”

然而阿尔扎诺城墙上的这些火炮并不能正常发挥,脆弱的城墙和塔楼根本架不住火炮巨大的冲击力和后坐力,有些火炮发射几轮后,城墙竟然被后坐力震出了一道道缝隙。

“弩机!弓箭手!滚木礌石!能用的都用上去!”卢卡斯看着这一堆破铜烂铁愤怒的命令道,“打,狠狠的打,还有圣火,圣火节约点用,给我烧掉那些云梯!还有,不要让他们填平了护城河!”

佩勒德梅尔军也准备了数百台高达一般人身高五倍之多的塔车。他们从塔上瞄准了正在填平护城河的士兵,射出了如雨般的箭。从高处对失去行动的敌方射箭,这对佩勒德梅尔兵来说是一种很有趣的射箭活动。杀戮持续扩大着,被火和血染红了的图克雅军依覆盖在深深的护城河河床上。

然而,不久之后,一部分的图克雅骑兵突破了火和烟构成的厚幕,出现在巨大的城墙缺口面前,反正终归是一死……有这种觉悟想法的骑兵们把他们的念头化成了实际行动,仗着熟练高超的马术,跃过了火壁。失败的人便翻落在火中,活生生地化成了火夫。而成功地跳过火壁的人也大部份被火灼伤了。虽然有许多是连人带马化成了火块,然而,也有许多是因为筋疲力竭而倒下来的。也有少数骑兵能够冲进缺口,但也被那不勒斯长矛兵迅速刺穿了。

原本在近邻各国号称无敌的图克雅骑兵队一波又一波地倒在地上。就像一群被雷雨打散的泥人一样。

◇◇◇

“公主殿下,别这样!”爱莎紧紧地抓住卡尔西莉亚的手臂,但是卡尔西莉亚的力气竟然异常的大,拖着比她大两岁的爱莎向前奔去。

“爱莎,放开我!”卡尔西莉亚再也无法在皇宫里闷下去,这里的皇宫什么都没有,整个人都被皇宫的宫墙憋的喘不过气来。

“不要啊公主,这几日敌人的火炮攻击甚是猛烈,为了殿下的安全,皇后嘱托过殿下不要离开皇宫半步!”爱莎死死的抱住卡尔西莉亚的胳膊,抓的卡尔西莉亚觉得生疼。

“放开!这是命令!”卡尔西莉亚的语气顿时变得寒冷起来,从语气中感受不到一丝卡尔西莉亚的温柔,这与卡尔西莉亚温柔的形象完全相反。

“……”爱莎被卡尔西莉亚彻底吓住了,她从未见过小公主发怒。

卡尔西莉亚一手挣脱纠缠她的小女仆,拼命的奔跑,当她登上阿尔扎诺广场时,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。

随着图克雅对阿尔扎诺城展开的消耗战,阿尔扎诺城内的守军损耗越来越大,原本八千人的守备部队,到了4月20日这天仅剩下六千余人,死亡了近两千人,这些人有些死无全尸,根本找不到尸体。而找到了尸体的,全部都放在了阿尔扎诺广场上,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被火化,整个阿尔扎诺都变成了巨大的烧尸场。

卡尔西莉亚颤颤巍巍的起身,一步一步的走下阿尔扎诺广场的台阶,看着左右盖着白布的尸体,心里万分难受。

“呕……”

虽然卡尔西莉亚的记忆里有过在车祸现场看见“豆腐脑”的场面,但面对这样惨状的尸体,她还是控制不住翻江倒海的胃。

整个尸体已经被火烤成焦脆,感觉只要轻轻触碰就能散的七零八落,还有的虽然没有被烧伤,但被烧死后的狰狞面目足以击穿任何一个正常人的心理防线。

“快看,是公主!”

“是!是公主殿下!”

周边的人群很快就注意了卡尔西莉亚,看见卡尔西莉亚一脸惊恐样,众多的居民和伤残士兵围了过来。

“公主殿下,这里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,”戴着红色方帽的埃内托枢机主教杵着手杖走过来说道,“您不适合看到这种场面。”

“为什么,为什么要有战争……”卡尔西莉亚捂着嘴巴,难受的胃依然还在翻江倒海。

“为了生存,为了资源,为了信仰,还有为了……利益。”埃内托长叹了一口气说。

“殿下,身体要紧,先回去吧……”埃内托看着被胃折腾着的卡尔西莉亚,连忙扶着卡尔西莉亚。

“不……”卡尔西莉亚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,将弓着的腰板重新挺直了起来。

“他们有名字吗?”

“大部分人的名字已无法可考……”埃内托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,“原天堂没有战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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